江西自古学风鼎盛,名人辈出。陶渊明、李觏、曾巩、王安石、黄庭坚、陆九渊、文天祥、罗贯中、汤显祖、宋应星、朱耷、陈寅恪……众多鸿儒巨匠喷薄而出。与其他众多文人一样,他们也雅好文房,号称“笔砚精良,人生一乐”。而江西大地上出产的文房四宝,名声极好,与本地的这些名人相比,丝毫不逊色。
【李渡毛笔】
李渡是江西进贤县的一个小镇,生产毛笔的历史已经有1700多年,古时许多上乘毛笔就从此流出。时至今日,在李渡,制笔的祖师蒙恬仍被毛笔工人尊奉。传说,秦代蒙恬发明“柳条笔”后没多久,咸阳人郭解和朱兴就从中原进入江西 李渡,向当地人传授毛笔的制作技艺。后来,李渡一带的制笔工人兼容并蓄,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技法,做出的毛笔品质极高,美名远扬。因为李渡人的制笔工序与众不同,李渡毛笔还有特别的称谓——“管成子”或“中书君”。
李渡毛笔由于制作精良,笔尖丰润,书写自如,曾受到晋代著名书法家王羲之的青睐。据说王羲之担任临川内史时,用李渡毛笔写成了许多不朽的书法珍品。由于他的推崇,历代文人墨客对李渡毛笔爱不释手。现在,每年有120万支以上的李渡毛笔从小镇运出,其中的“进贤独秀”、“白云狼毫”、“羊毛小楷”、“极品纯削狼毫”等更是远渡重洋,走向海外。
江西婺源手工制作婺源墨的作坊中,工匠正在制墨。
各式各样的婺源墨
【婺源墨】
古朴,纯净,充满江南烟雨气息,这是人们对江西婺源的普遍印象,而世人鲜少知道这里还盛产一种墨,以“落纸如漆,万载存真”为特色,这就是婺源墨。
由于婺源旧属新安郡、徽州,婺源墨又称为新安墨、徽墨。婺源制墨,始于南唐,明清时开始蜚声墨坛。婺源墨品种繁多,有淡烟、油烟、松烟、全烟、净烟、减胶、加相等,规格分为高、中、低三档。清代徽州余良弼曾写诗赞美婺源墨:“山前山后植松篁,亦有田畴插绿秧。不是桃花流出洞,哪知此处墨研香。”在《清代名墨谈丛》记载的百名制墨名手中, 婺源就有十位之多。特别是制墨世家虹关詹氏一家,人才辈出,所制墨品异彩纷呈,还对日本制墨业产生过重要影响。其时,日本著名古墨制作收藏家松井元泰曾专门拜访,请教制墨秘籍,并记录在《古梅园墨谱》中。千百年来,“色泽黑润,入纸不晕,馨香浓郁,经久不变”的婺源墨,落纸生秀,已经成为许多书画家特需的“专利品”。
【铅山连四纸】
位于江西省上饶市境内的铅山,宋元时期就因制纸而蜚声内外。在历史变迁中,铅山连四纸形成了许多品种。比如纸幅与普通连四相同,但厚两倍的“龙排连”,宜书宜画,常用来做信笺;添加了明矾、松香、陶土、小粉等的“改良连”,厚而细,纸面光洁,不渗墨、不晕墨,适合书画、印刷、钢笔书写;与普通连四一样白,但更厚一些的大匹纸,民间常常用来印刷谱牒,又称谱纸。当然最常见的还属普通连四纸。
江西铅山县制作的连四纸
铅山连四纸完全是手工制造,生产需要大约一年的时间。有160多道工序,而且工序复杂,每一道工序都细致严格,有很多讲究。例如,冲、浸、漂、洗接触的水都不能被污染;洗浆及以后工序对水的要求更加苛刻,必须采用当地的清澈泉水;最上乘的配料要用当地特产水卵虫树制成,此外,纸料还要靠几个月的日晒雨淋自然漂白。只有这种依靠自然活水和自然力完成的连四纸,才能“洁白莹辉,细嫩绵密,平整柔韧,防虫耐热,不变颜色”,成为人们口中的“千年寿纸”。商务印书馆版的《辞源》中还专辟“连史纸”条:“纸的一种。原称连四纸, 又名绵纸。原料用竹。色白,质颇细,经久色质不变。旧时,凡贵重书籍、碑帖、契文、书画、扇面等多用之。产自江西、福建,尤以江西铅山县所产为佳。”我国有相当多的名贵典籍和书画、印谱、拓本都是用它印刷的,才得以长久流传,如明代的《十七史》、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四库全书珍本初集》等就是用连四纸印制的。
2009年4月27日,江西铅山县国家级连四纸工艺传承人之一的何小春正在利用原始工艺制作连四纸,他也是该县唯一一位还在制作和传承连四纸古老造纸工艺的老人李冬军的亲传弟子。
【歙砚和金星砚】
“墨精非砚不展采,笔精非砚不飞花。”一方好的砚台对文人雅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文章节义之邦”的江西就盛产两种名砚——歙砚和金星砚。
歙砚赫赫有名,是我国四大名砚之一。歙砚是以产于婺源与歙县交界处的龙尾山下溪涧的优质歙石为原料制成的砚,因此又称龙尾砚。歙砚造型精美,浑朴,浮雕、浅浮雕、半圆雕等手法是其工艺风格和特点,因“涩不留笔,滑不抠墨,贮水不耗,历寒不冰,久经磨研,平而不凹”而流芳百世。
金星砚又名“金星宋砚”,因为原料石中含铁,氧化后呈金色,石上星辉点点,故而得名。宋代时金星砚就被文人墨客争相追捧。北宋米芾曾在《砚史》中赞叹:“庐山青石砚,大略与潭州谷山同”,“色青有纹,如乱丝理幔,扣之有声,得墨快,发墨有光,且有金星,抚之细润”。
江西所产文房四宝用料考究、工艺精美,凝聚了能工巧匠们的创造智慧与艺术才能,代表了我国数千年来文房用具的发展水平,是文房用具中的瑰宝。
江西省婺源县江湾镇工艺师汪顺清雕刻的歙砚
汪顺清是歙砚现代派山水镂空、龙尾砚子石的雕刻创始人,图为其2010年的砚作《花好月圆》,该砚与《故人家在桃花岸》分别获中国文房四宝艺术博览会两大金奖。